2014年2月24日 星期一

春暖花開

春暖花開。
寒冬遠去。
暖烘烘的陽光。
讓樹木吐出嫩綠。
經過維園。
方知「花展」迫在眉睫。
又是拈花惹草好時節。



↑紅桃大展。


↑綠傘好遮陽。


↑藍蝴蝶。


↑維園的鴿子。


↑楓樹顏色「大執位」。


↑綠肥紅瘦。


↑紅綠對壘,未紅先驕。


↑密鑼緊鼓迎花展,維園。


↑維園花展,開檔在即。


↑維園室內泳池。


↑銅鑼灣,興發街。


↑北角,英皇道,國都廣場。


↑桃花源,深圳福田,書城。


↑桃花源獵艷,深圳福田,書城。


↑桃花,蜜蜂,深圳福田,書城。


↑花蜜睇真啲,深圳福田,書城。


↑蓮花山公園,深圳福田。


↑蓮花山,深圳福田。


↑大樹好乘涼,蓮花山,深圳福田。


↑樹蔭下,蓮花山,深圳福田。


↑關山月美術館,深圳福田。


↑關山月美術館,深圳福田。


↑四手聯彈,銅塑,深圳福田,書城。


↑四手聯彈,銅塑,深圳福田,書城。


↑音樂廳,深圳福田,書城。

↑音樂廳,深圳福田,書城。

2014年2月20日 星期四

校園,靜悄悄

那年,在廣州過農曆新年。
一口氣遊了幾所大學。
暨大、華師大,只相隔一條馬路。
華南理工大學、華南農業大學,只隔一堵圍牆。
中山大學在河南,也去了。
大學校園靜悄悄。
與繁華的街巷相映成趣。
讓我過足影相癮。
心儀的廣州美術學院沒有去。
少少遺憾也。



↑走進暨大校園,一幢潔白的小樓房乍現眼前。


↑小白宮,乃校園保存完好的舊建築也。


↑原來是藝術學院的辦公樓。


↑暨大明湖,是校園最美的地方。


↑寧靜的校園。


↑湖心涼亭。


↑華師大,就在暨大旁邊。


↑落葉蕭蕭下的舊房子,似是職工宿舍。


↑走到盡頭,眼前一「綠」,原來是一塊養眼的「自留地」。


↑校園一角,華南師範大學。


↑校園雕塑,華南師範大學。


↑教育家陶行知像,華南師範大學。


↑雨後的小白橋,華南師範大學。


↑殘荷,華南師範大學。


↑湖畔,華南師範大學。


↑背影,華南師範大學。


↑分隔「暨大」和「華師大」的路軌。


↑柿果,雙鳥,華南理工大學。


↑柿樹,華南理工大學。


↑校花,華南理工大學。


↑濕水炮仗,華南理工大學。

↑職工宿舍,華南理工大學。


↑孫中山像,中山大學。


↑近代名人像,中山大學。


↑校園一角,中山大學。

↑舊建築,中山大學。


↑舊建築,中山大學。


↑十友堂,容庚題字,中山大學。


↑舊建築,中山大學。


↑陳寅恪故居,中山大學。


↑陳寅恪故居,背影,中山大學。


↑進士牌坊,中山大學。


↑牌樓,中山大學。

「教授的教授」陳寅恪
陳寅恪是誰,網友可能不感興趣。
但早在上世20年代,他便是大學校園中的傳奇。
1925年,清華發生了一件對中國學術影響深遠的大事:成立「清華國學研究院」。
研究院的宗旨是用現代科學的方法整理國故,培養「以著述為畢生事業」的國學人才。
當時的清華是個留美預備學校,留美預備學校辦國學院,就是要吸收西學以建設自己的文化。
新成立的國學研究院有四大導師:
第一位是開創用甲骨文研究殷商史的王國維;
第二位是戊戌變法的核心人物,著述等身的梁啟超;
第三位是從哈佛大學回來的著名語言學家趙元任。
三位導師性格各異,但都大名鼎鼎。
而四大導師中最晚到校的陳寅恪,在當時並不出名。



↑年輕學者陳寅恪。

陳寅恪出任研究院的導師,一說是國學研究院主任吳宓所推薦,他因為了解陳寅恪的博學而推崇備至。
還有一說是梁啟超提名的,據說梁啟超為了推薦陳寅恪,還曾與清華校長曹雲祥有過一番舌戰。
校長說:陳寅恪一無大部頭的著作,二無博士學位,國學研究院的導師,怎麼能連這些都沒有呢?
梁啟超說:「沒有學銜,沒有著作,就不能當國學院的教授啊?我梁啟超雖然著作等身,但我的著作加到一起,也沒有陳先生三百字有價值。」
梁啟超還說:「這樣的人如果不請回來就被外國的大學請去了。」
清華的校長最終怎麼做出決定的,無從考證。
但事實是,遠在德國遊學的陳寅恪接到國學院導師的聘書時,剛剛年滿36歲。
一年後,陳寅恪的身影出現在清華園。
他很幽默。
因為四大導師中的梁啟超是「南海聖人」康有為的弟子,王國維是末代皇帝的讀書顧問,於是陳寅恪給學生送了一副對聯:
南海聖人再傳弟子

大清皇帝同學少年



↑汪祖榮撰《史家陳寅恪慱》,北京大學出版社。

令師生驚嘆的是陳寅恪的博學。
他在課堂上講授的學問貫通中西。
他在課餘分析各國文字的演變,竟把葡萄酒原產何地,流傳何處的脈絡,給學生講述得一清二楚。
他上課時,連清華的教授們也常來聽。
有人稱他為「活字典」,也有人稱他是「教授的教授」。
當時,馮友蘭已是大學者,名氣比陳寅恪響亮得多。
但馮友蘭在陳寅恪面前也是畢恭畢敬、以學生自居,這連學生都能感覺到。

除了馮友蘭,名家如吳宓、朱自清也來旁聽。
鄭天挺稱陳寅恪是「教授的教授」。
歷史系教授姚從吾說:
「陳寅恪先生為教授,則我們只能當一名小助教而已。」
自視甚高的劉文典認為真正的教授只有「兩個半」,陳寅恪便是其中的一個,他自己只能算半個。
當年的華北學術界分成兩派:
一派是本國培養的學者,另一派是有留學經歷的。
本土派認為,洋派不懂國情,你的學問再高,也是隔靴搔癢,解決不了中國問題。
留洋派就覺得本土派太迂腐,眼光太狹,不掌握現代化的工具。
因而兩派互相瞧不起。
但不管是哪一派,誰都不敢瞧不起陳寅恪,這在學術界堪稱傳奇。



↑陳寅恪墨蹟。


↑陳寅恪致吳雨僧(吳宓)信札。

早年的湖南,原本是保守閉塞之地,在洋務運動中卻突然開風氣之先。
興學、辦報、開礦、建工廠,這得益於當時的湖南巡撫陳寶箴。
陳寶箴有個助手,也就是他的兒子陳三立。
父子倆在戊戌變法失敗後,被朝廷革職,「永不敘用」,原因是他們在湖南率先變法。
陳寅恪就是這陳家的第三代。
這一年他9歲。
家國大難之後,陳寶箴攜家帶口回了江西老家。
陳三立索性專注於詩歌創作,「憑欄一片風雲氣,來作神州袖手人」。
這個中國近代歷史上的顯赫門庭,走向了與傳統仕宦截然不同的結局。
父親陳三立不要孩子應科考、求功名。
在陳寅恪13歲時就把他和哥哥送去了日本。
自小博聞強記,打下堅實舊學基礎的陳寅恪,因此並行不悖地接受了西方文化。



↑上世紀50年代,陳寅恪與夫人唐篔在宅門前散步。


↑陳氏一家,左起:陳小彭、陳寅恪、唐篔、陳美延(前小童)、陳流求。

陳寅恪一輩子以家族為榮,唸唸不忘自己的身世,也終生背負家、國使命。
他輾轉遊學13年,從德國到瑞士、後又去法國、美國,最後再回到德國。
他學了梵文、巴利文、希伯萊文等22種語言。
陳寅恪求學不求學分。
陳寅恪說:「考博士並不難,但兩三年內被一個具體專題束縛住,就沒有時間學其他知識了。」
他一心向西學,但沒想到的是,他從西方帶回來的竟是東方學。
陳寅恪發現,在世界學術中,中國文化的地位很高,跟當時中國地位低下的現實完全相反。



↑胡文輝撰《陳寅恪詩箋釋》第一版於2008年出版,5年後,廣州人民出版社推出了新的增訂本。繁體字橫排、上下兩卷。

陳寅恪國學根底深厚,又接受過嚴格的西學訓練,但他從不滿足。
僅梵文一項,就先後學了10年。
當時中國學術正逐漸跟國際學界「接軌」,在清華包括他的同事梁啟超、王國維鼎力支援下,陳寅恪為中國學術開闢了一個嶄新的領域:
對不同民族語文與歷史的比較研究。
每逢上課,陳寅恪總是抱着一大疊書,吃力地走進教室。
他講授佛經文學、禪宗文學的時候,一定是用黃布包著書來的。
而講其他的課程,他帶來的書則是用黑布包裹。
他的講課旁徵博引,只要是從國學院畢業的學生,都成了後來的大家。
其中有語言學家王力、敦煌學家姜亮夫、歷史學家謝國楨、考古學家徐中舒、文獻學家蔣天樞等等。



↑1996年,在陳寅恪辭世27年後,陸鍵東的著作《陳寅恪的最後二十年》在三聯書店出版,隨即在知識界掀起陳寅恪熱潮。圖為該書修訂版。


↑台灣聯經版《陳寅恪的最後二十年》。


1932年夏,清華大學中文系招收新生。
陳寅恪應系主任之邀出考題。
不料他出的題目非常簡單。
考題除了一篇命題作文,最奇怪的是只要求考生對個對子。
對子的上聯,僅有三個字:孫行者。
陳寅恪擬定的標準答案是「王引之」、「祖沖之」。
一個名叫周祖謨的考生,給「孫行者」對出的下聯是「胡適之」,用的是當時最時髦的人物胡適的名字,十分有趣,出乎陳寅恪的預料。
用「對對子」這樣的文字遊戲,來作為堂堂清華大學的招生試題,當時很多人還是難以理解。
有人誤以為這是以舊學的看家本領向新文化挑戰。
其實,陳寅恪自有他的一番深意。
當時很多學者都並不清楚真正的中國語文的特色在什麼地方,陳寅恪覺得用對對子這個方法,其實可以非常明顯地看出中國傳統語文的真正特色,尤其是跟印歐語系的區別在哪。
陳寅恪關注的是漢語的文化特徵和世界地位,對民族傳統語文充滿自信。



↑陳寅恪墨寶已成拍賣場上的「商品」。圖為陳寅恪給龍榆生詩函。

30年代末,陳寅恪把目光投向魏晉南北朝和隋唐。
也就是學界通稱的「中古史」。
這是陳寅恪第一次學術轉向,原因有很多,而最大的因素是與抗戰有關。
盧溝橋事變爆發後的22天,日軍逼近清華園車站,北平即將不保。
父親陳三立這時已85歲了,這位在上海「一二八」十九路軍抗戰時,夢裡狂呼「殺日本人」的老人開始絕食。
五天後,陳三立辭世。
為父親守靈的那些晚上,陳寅恪久久地斜臥在走廊的藤躺椅上,一言不發。
這時,陳寅恪由於高度近視,又用眼過度,右眼視網膜剝離,已經看不清東西。
醫生告訴他需要手術,但做了手術就需要相當時間的休養。
陳寅恪最終選擇不做手術,就是說,為了離開淪陷區,他放棄了復明的希望。
在為父親守孝49天後,右眼失明的陳寅恪攜妻將雛,離開了已經淪陷的北平,踏上了流亡之路。
在離開北平之前,陳寅恪把他的藏書寄往將要去的長沙,但趕到長沙,還沒等到這些藏書,便又匆匆隨清華大學南遷雲南。
可是當書到長沙,竟悉數被焚燬在戰爭的大火中。
陳寅恪做學問的方式不是做卡片,而是在書上隨讀隨記,也就是古人說的「眉批」。
眉批上寫滿了他的思考、見解和引證,這是他學術研究的基礎。
書燒燬了,而他隨身帶着的常用的、備用的書,在繞道去昆明的路上,大部分竟也被盜走。
這意味着,他以後的學術研究,將主要依靠他積攢於腦海中的「記憶體」。



↑《陳寅恪研究:反思與展望》,余英時、汪祖榮著。

「家亡國破此身留,客館春寒卻似秋。」
就在幾乎沒有參考書籍的情況下,陳寅恪撰述了兩部不朽的中古史名著——
《隋唐制度淵源略論稿》和《唐代政治史述論稿》。
他把從魏晉南北朝到隋唐的書基本上都看過,然後回過頭來,好像是一段段的史料,然後是一個「寅恪按」,實際上是以論帶史,而絕對不是一個考據家。
跟早年史家做的那種,從語文學到歷史學精細的對照,完全不一樣。
在中古研究裡面,他注意到的若干解釋中古中國的架構和因素,至今仍是很多研究者繞不過去的課題。
比如對於文化種族的關注,對於家族的關注等。
說陳寅恪是一個了不起的學者,是因為他並不是在具體的領域裡奉獻了什麼具體的結果,而是說他開創了一個研究的範式。
這是兩本藏之名山、傳之後世的著作。
在國際漢學界具有廣泛影響的《劍橋中國史》在提到陳寅恪時,給予了異乎尋常的褒獎:
解釋這一時期政治和制度史的第二個大貢獻是偉大的中國史學家陳寅恪作出的。
他提出的關於唐代政治和制度的觀點,遠比以往發表的任何觀點紮實、嚴謹和令人信服。
牛津大學1939年曾正式聘請陳寅恪擔任該校漢學教授,並於此後數年一直虛席以待。
因為他們認為,陳先生是當時「最優秀的中國學者」。



↑陳寅恪墨蹟。

這樣一位「最優秀的中國學者」,此時卻身處戰火之中。
他的工作條件驚人地惡劣。
陳寅恪之女陳美延回憶說:
「父親工作的時候汗流浹背,在一個茅草房裡,風雨一來,把房子都能刮塌的那種房子裡頭,也沒有桌子,就是一個箱子,搬一個小凳寫文章。」
由於長期用高度近視的左眼工作,陳寅恪的視力急速下降。
當他輾轉來到成都燕京大學,到學期期末考試評卷時,他已經難以把學生的成績,及時無誤地填入欄格細小的成績單裡。
為避免出錯,他只能無奈地讓大女兒代他把批好的分數抄到表格上。
1944年12月12日,陳寅恪的唐代三稿中的最後一稿《元白詩箋證稿》基本完成了。
但就在這天早上,陳寅恪起床後痛苦地發現,他的左眼也看不清了。
半年後,二戰結束,依然記得他的牛津大學,請他赴倫敦治療眼疾。
然而數月奔波,他的雙目還是沒能看見光明。
在抗戰如此嚴酷的境遇裡,陳寅恪頑強地為後世留下了他對中國唐代歷史的系統研究。
他在大災難面前,恪守着一個民族的史學傳統:
「國可以亡,史不可斷,只要還有人在書寫她的歷史,這個民族的文化就綿延不絕。」



↑1944年12月12日,陳寅恪的唐代三稿中的最後一稿《元白詩箋證稿》完成。


1938年,清華大學遷往雲南蒙自,與北大、南大合併為西南聯大。
陳寅恪一家輾轉來到了香港,獲港大教授許地山殷勤接濟。
陳氏一家先居香港島,後遷居太子道。
是年春,陳寅恪準備前往雲南西南聯大復課,可是妻子唐篔因病發難以同行,他遂隻身前往雲南。
是年七夕,他寫詩寄懷香港的妻女,詩云:
「銀漢橫窗照客愁,涼宵無睡思悠悠。
人間從古傷離別,真信人間不自由。」
作客西南,七夕涼宵,詩人寄懷遠在香江的妻女,寂寞之情盡顯筆端。
其妻亦擅風雅,即作《和寅恪雲南蒙自七夕韻時篔寄寓九龍宋王臺畔》詩和之云:
「獨步台邊惹客愁,國危家散恨悠悠。
秋星若解興亡意,應解人間不自由。」
唐篔借宋王臺起興,寫出家愁與國恨的千古興亡之歎。
暑假,陳寅恪返港探親,初秋又獨自回到昆明。



↑1969年10月7日,79歲的陳寅恪在廣州中山大學去世。臨終前,他的眼角不斷流淚,沒有留下隻言片語。他被稱為「教授的教授」,他所說的「獨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成為中國一代學者的人格理想。


↑陳寅恪與夫人唐篔合葬於江西墓園。


1939年,陳寅恪獲英國牛津大學聘為漢文教授,這是牛津大學創校以來第一次聘任中國籍的專任教授,極具殊榮。
陳寅恪於是辭去聯大教職,回到香港準備攜眷前往英國應聘。
誰不知蘭舟將發之際,地中海一帶戰事迭起,航線中斷,未能成行。
於是他把赴英之期延遲了一年。
是年秋,陳寅恪再度返回昆明,時有《己卯秋發香港重返昆明有作》詩云:
「暫歸匆別意如何,三月昏昏似夢過。
殘賸河山行旅倦,亂離骨肉病愁多。
狐狸埋搰摧亡國,雞犬飛昇送逝波。
人事已窮天更遠,只餘未死一悲歌。」
此詩風格頗似宋人腔調,瘦硬警煉,寫出詩人在乾坤多難之際,辭家遠行、骨肉分離的無限愁緒。
翌年暑假,陳寅恪再度來香港,準備赴英,可是時局依然惡劣,故赴英之期又再延遲一年。
此時香港去昆明的越南航線也受戰火破壞,重返聯大也不可能。
陳寅恪一家因而滯留香港。



↑陳寅恪故居,康樂園,中山大學。

戰時物價高昂,陳寅恪家中沒有收入,生活極其艱苦。
友人有見及此,遂請香港大學聘陳氏為客座教授,以解決餬口問題。

1941年,陳寅恪受香港大學中國文學系主任許地山所邀,任職客座教授,講授隋唐史。
雖如此,陳氏一家生活依然十分清苦,時得陳君葆、許地山、冼玉清等人的關懷及照應。
困守香港的陳寅恪,白天渡海,授課於香港大學,講述唐代史學及文學,精彩絕倫。
這自然是香港學生的奇遇及耳福也。

據云,陳氏僅講授韋莊《秦婦吟》一詩,即耗時兩個月。
1941年8月4日,許地山逝世,陳寅恪接任系主任。
講學香港,只是權宜之計,他還是期待前往英國,傳播漢學於海外。
可是到了後來,局勢突變,日軍佔領香港,去英國也成泡影了,港大亦停課了。
此時,陳寅恪處境陷入進退失據之間,極其困苦。



↑陳寅恪故居內的陳氏半身像,中山大學。

期間,廣州、上海、北平等淪陷區的政界人士,以高薪誘迫他回內地出任偽大學教授,陳氏均託病嚴拒不赴。
當時佔港日軍也看中這位知名學者,登門索人服務偽政府的教育事業。
這使陳氏一家深感不安,苦無逃離之策。
其時陳氏有《壬午元旦對盆花感賦》詩云:
「寂寞盆花也自開,移根猶憶手親栽。
雲昏霧濕春仍好,金蹶元興夢未回。
乞米至今餘斷帖,埋名從古是奇才。
劫灰滿眼看愁絕,坐守寒灰更可哀。」
身陷香港的他,貧困無助,埋名潛居,寂寞難遣。
眼前春色雖好,但河山淪陷,復興何時,家國情懷憤然而生。



↑大師之後,再無大師。

後經傅斯年等多方營救之下,陳寅恪終於在1942年五月逃離香港。
時有《壬午五月發香港至廣州灣舟中作用義山無題韻》詩云:
萬國兵戈一葉舟,故邱歸死不夷猶。
袖間縮手嗟空老,紙上刳肝或少留。
此日中原真一髮,當時遺恨已千秋。
讀書久識人生苦,未得崩離早白頭。
此詩寫出人生顛沛流離,家國興亡的千秋長歎。
離開香港後,他對於這段經歷也是畢生難忘的。
當年到了桂林,他有《壬午桂林雁山七夕》詩云:
「香江乞巧上高樓,瓜果紛陳伴粵謳。
羿彀舊遊餘斷夢,雁山佳節又清秋。」
此詩也是詩人憶起棲遲香港的往事,極其淒清。
1949年後,陳寅恪選擇留在廣州教書,並與當年在港共度患難的著名女詩人冼玉清同教於嶺南大學、中山大學。
1965年,冼玉清病卒時,他寫詩追憶當年居港的往事,淒怨感人,詩輓曰:
「香江烽火夢猶新,患難朋交廿五春。
此後年年思往事,碧琅玕館弔詩人。」


 

苦戀,愛群道

走畢藍塘道,轉入寶雲道。 一路走走拍拍。 看看腕表,已近中午。 全程走完寶雲道,下午便來不及上班了。 於是來個折衷,從寶雲道中央的小徑下山。 走至山腳,發現前面就是熟悉的愛群道。 驚喜的是,一路都是開滿花的苦楝樹。 頭頂是花,腳下也是花。 四野無人,獨享花花世界。 不妨當一下「...